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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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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临带着绿衣刚进门,就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边喝边对白瑾说:“任务已经完成了,说好的,也要雕一个动物送我的。”

    白瑾看见杵在门口的绿衣,指着小院里的一个偏房说:“以后你就住那吧,你先去收拾一下。”

    绿衣面无表情的答应了一声,好像周围发生的事情都跟她无关似的。

    绿衣走后,白瑾切了块萝卜,一把小刀不停的在萝卜上削着刻着,最后雕了个豹子出来。

    刑临看着白的快透明的豹子挺满意的,可谭君昊不满意了,“为什么给他的豹子那么威风,却只给我憨头憨脑的兔子。”

    白瑾心想,当初跟我后面要兔子的也不知道是谁,可嘴上只给了谭君昊一句:“你不喜欢兔子,可以跟刑临换。”

    白瑾这么一说,刑临肯定是不愿意的,谭君昊听了,也不愿意,更确切一点说,他都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觉得豹子比兔子好。

    康承知道谭君昊和刑临都被白瑾利用过了,现在他再去找白瑾应该没人拦着他了,于是就去了白瑾的小院,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本来用来吃饭喝茶的桌子都快变成动物园了。

    他凑近了看,才发现桌子上那些动物都是萝卜做的,感情王府地窖里的萝卜都用来干这个了。

    刑临和谭君昊面对面坐着,用桌子上的动物厮杀着,压根没注意到他来了,康承都懒得管他们两个了。

    康承见识广,金玉做的动物见过不少,萝卜做的还真没见过,这时候看见一桌子萝卜做出来的动物也是一脸的新奇,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新奇的那股劲过了,才去看一手拿着块萝卜一手拿着把小刀的白瑾,说:“不是说没力气洗澡都馊了吗?这不是连拿刀的力气都有了?”

    康承话一出,白瑾只是抬了下眼睛,刑临和谭君昊却吓着似的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处处做对的两个人头一次默契的挡在了桌子前,顺便也把坐在桌子后面的白瑾也给挡住了。

    康承一把手把他俩拨到了两边,用手拨弄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狐狸说:“得了,就你们那点小心思还想瞒我。在这干什么呢?”

    谭君昊知道他和刑临被白瑾教唆的事被康承识破了,也没觉着有什么大不了的,又见康承对桌子上的小动物有兴趣,就开始兴致勃勃的把白瑾会用萝卜雕小动物的事说了。

    康承听完之后,指着一个小兔子问谭君昊,“这个是你的?”然后指着一个豹子问刑临,“这个是你的?”

    谭君昊和刑临先后回了康承的话,然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心想是不是在所有人眼里,兔子和豹子就是他们两个的象征。

    康承笑了一声,心道:‘白瑾这动物不仅雕的好,也雕的挺准。’

    谭君昊和刑临都有个动物园了,康承自然也不甘落后,就让白瑾也给他雕一个。

    白瑾听了,将手中一个雕好的小鸭子放下之后,就挑了个大萝卜,开始雕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康承见一个大萝卜慢慢出现了鹿角,出现了骆驼的头,然后是驴的嘴,乌龟的眼,虾的胡须,牛的耳朵,蛇的身子,算是知道白瑾要给他雕什么了。

    他瞧着白瑾一脸的不情愿,就好心的提醒了白瑾一句,“你不用用这些虚的糊弄我。”说着取了块牌子放到白瑾面前说:“就按照真实的想法来吧,这块免死金牌给你了,你想雕什么就雕什么,不用管我的想法。”

    白瑾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盯着康承看了一会儿。

    其实她现在雕的就是她真实的想法,在所有的动物中,最难雕的就是龙了,所以她雕起来才一脸的不情愿。

    可康承认为那不是她的真实想法,那就不是吧。

    白瑾这么想着,毫不客气的把康承放桌上的免死金牌揣进了怀里,然后挑了个更大的萝卜出来,手里的刀行云流水的动了起来,刑临在看见萝卜上出现一对大耳朵时心里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等两个孔的长鼻子出来的时候,预感成了现实。

    刑临注意到康承脸开始黑了,可白瑾却像上了发条似的越雕越来劲了,刑临心道不好,抢了白瑾手里快成型的萝卜塞进了嘴里,吭哧吭哧的把萝卜给吃了。

    谭君昊见状,呆头呆脑的质问着刑临,“你怎么把王爷的给吃了?”

    谭君昊的话音一落,康承的脸更黑了。

    三个人,一句话,再加几个动作,硬是凑足了一场戏,白瑾心里眼泪都笑出来了,脸上却还保持着基本的淡定,只是扬着嘴角又一次的拿起了一个萝卜,然后手起刀落,瞬间一个方方正正的萝卜块就出来了。

    白瑾把萝卜块递到康承跟前,康承不接,问:“这什么?”

    白瑾回道:“冰块。”说着将萝卜块塞进了康承的嘴里,“没事就冷着个脸,不是冰块是什么?”

    康承不怎么喜欢吃萝卜,觉得萝卜有股怪味儿,今天被硬塞了一块,觉得萝卜好像除了怪味也有点甜味,他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萝卜也有甜的。

    康承被这么一闹,也忘了去计较白瑾想雕一只猪给他的事情。

    刑临和谭君昊又开始玩起来了,康承在旁边看着,偶尔抬起头看看白瑾。

    外面天渐渐黑了,屋内的灯光也就显得越来越亮。

    康承就见昏黄的灯光下白瑾手里拿着把刀,心想别人家姑娘都是手里拿针绣花,到白瑾这怎么就变成拿着把刀雕萝卜了。

    不过他稍微想象了一下白瑾拿针绣花的画面,胳膊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时候又觉得白瑾就应该拿把刀雕萝卜。

    白瑾雕了一下午的萝卜,觉得自己都快成萝卜了,她也累得懒得做饭,到饭点了就让绿衣去张罗吃的,康承手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和刑临先走了,临走之前,白瑾把最后雕好的萝卜给了康承,那是一条通体洁白、飞腾而起的龙。

    康承接过那条龙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刚刚光顾着看人了,都没注意到白瑾手里雕的是之前未完成的那条龙。

    刑临走的时候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把谭君昊也拉走了,本来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子冷清起来了。

    在看不见康承的背影之后,白瑾关了门,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窗户外面的月亮升起来了,柔和却清冷的月光照进了白瑾的眼睛里,照的白瑾眼里冷冰冰的一片。

    白瑾就这么望着天上的月亮,看着看着,脑子变得和月亮一样,成了一片空白。

    外面有虫子往屋里飞,嗡嗡嗡的声音提醒白瑾关上了窗户,在窗户隔绝了月光的一刹那,白瑾心里想着:直到现在,康承都没跟她提过潘兰的名字,甚至连潘欣的名字都没提过。就连一个绿衣,还是她转弯抹角的从康承那讨来的,她本想借着从潘兰那要绿衣的事情试探一下康承的,结果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热闹了一下午的心,随着凉下来的风变冷了。

    别人是不会给她公道的,她的公道,只能她自己讨回来。

    刑临把谭君昊送去了药庐,并且以七月十五快到了为由吓得谭君昊缩屋里不敢出来之后,才跟到康承身后问康承,“王爷,我记得皇上说过那金牌是不可以送人的,你就这么给了白瑾,没问题吗?”

    康承走在前面,脚步没停,只是背对着刑临摆了下手说:“没事,那金牌我也用不到,给她就给她吧。”

    刑临听了,站在了原地,抖着胆子问了康承一句,“王爷,你这是在弥补什么吗?”

    康承笼罩在月色里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很讨厌心事被人戳中的感觉,尤其讨厌被亲近的人戳中,讨厌到怒火中烧的地步,他回过头,少有的对刑临发了火,“谁让你这么跟我说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不知道吗?”

    康承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留下刑临站在隐隐绰绰的阴影里,那是月光照在树上投出来的影子。

    白瑾坐在椅子上,听见敲门的声音,就说了句:“进来。”

    绿衣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到了桌子上,然后一句话没说的退到了一边。

    白瑾没什么胃口,再加上身后站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就更吃不下去了。

    她转过头对绿衣说:“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绿衣低着头,眼睛自始至终的看着地面,依旧的面无表情,“不用了,下人哪能跟主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绿衣一句话,让白瑾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站起来面对着绿衣说:“你现在是给我脸色看吗?觉得我像要一样东西一样把你从潘兰那要来了很没尊严所以给我脸色看?还是觉得我自认为自己跟王爷亲近了就跟你耀武扬威?我知道你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我,所以拿什么主子下人的来讽刺我。我告诉你,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自己没本事,受点委屈就觉得所有人都在跟你作对,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让人跟你作对的价值!有时间在那悲天悯人的,还不如多读点书,免得再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白瑾一番话,把绿衣说的直掉眼泪,也把自己说了个透心凉。

    因为她知道,她这不仅是在骂绿衣,也是在骂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