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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悦景很羡慕。
小吴淮蹬着两条小腿，要下地去和他哥哥小吴江玩。郑晴川弯腰把他放下去，笑道：“并不总是这样，意外的时候也比较多。”
小吴江和小吴淮在屋子里追追跑跑。
洪悦景笑道：“七七，你有没有想过？苏牧这次如果能高中进士，乌纱帽就到手了！你以后要当个官夫人了，想过没有？”
郑晴川一边啃苹果，一边点头。
洪悦景乐不可支，道：“七七想当贤内助吗？”
郑晴川毫不谦虚，因为她和洪悦景很熟悉的关系，故意眨眨眼，道：“我已经是了！”说完，继续啃苹果。
洪悦景伸手捏一下郑晴川的鼻子，故意促狭地笑道：“现在还不算！等你喊累的时候才算！”
洪悦景的祖父、父亲和三个叔叔都做了官，她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很清楚为官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事，而更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的祖母、母亲和三个婶婶都是官夫人，她看见她们经常忙于交际，如果官场上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她们往往要跟着担惊受怕，虽没做官，但比做官的人更累！
郑晴川却想得比较简单，答道：“如果别人上门来送重礼，一定不能收！对不对？还有，别人上门来求情、求办事，不能急着答应；如果别人敢送小妾，二话不说，立马送回去！是不是？”
她吃完了苹果，又开始剥松子。
洪悦景笑道：“你只猜对了一点零头！”
郑晴川再问，洪悦景却不肯说了，生了孩子的女子也还是会有点调皮。
大概大家都在等苏牧的消息，苏家平静了十多天。
等到考场开门的那一天，杜师父早早地就带人和轿子去迎接了，把苏牧接了回来。
考场果然是个折磨人的地方！苏牧的胡茬没清理干净，衣衫皱皱的，熊猫眼浓浓的，满脸的倦色像朦胧的雾气，从一个清爽少年变成了丐帮弟子。
苏老夫人却没有嫌弃，握紧苏牧的手，颤颤巍巍地拍了拍，抬起脸庞，满眼的期待。
苏家的仆人们也个个一脸期盼，期盼苏牧中进士，然后做官！
郑晴川比较清醒，提醒道：“祖母，苏牧看上去比较累。可能是在考场里住得不舒适。”
苏牧转脸看向郑晴川，眼睛里有笑意。
苏老夫人恍然大悟，连忙催促：“快！快吩咐厨房准备好吃的！还有沐浴的热水！好好睡一觉！赶考和六月天种地一样累！”
郑晴川微笑，觉得苏老夫人打的这个比方有点怪。如果是她，她愿意天天赶考，不愿意天天种地啊！
大表姐夫得了消息，立马亲自来接洪悦景回去。苏牧和郑晴川把他们送到大门口，看着马车扬尘而去了，才一同转身往回走。
苏牧现郑晴川这几天反而胖了，问：“这几天在家里过得很好吗？”
郑晴川道：“晚上睡不着！”
苏牧又转头打量她一会儿，却看不出消瘦或者憔悴的痕迹来。
路上并不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两人无声胜有声，偶尔互相看两眼，回了西跨院。
苏牧回来了，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郑晴川也觉得很开心。
当苏牧去耳房沐浴的时候，郑晴川忙着吩咐丫鬟摆饭、摆水果，还准备了一小杯甜酒。喝一点酒，有助于睡眠。
苏牧沐浴后，把衣衫穿得一丝不苟，郑晴川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手里正拿着两根筷子在敲，一手一根，忽然动作就静止了。
苏牧走过来，坐下，问：“怎么呆了？”
郑晴川道：“如果总把衣衫穿得太整齐，会有点无趣！但是，有外人的时候，很安全！”
她的目光随意地看一圈屋里的丫鬟们，现丫鬟们都小脸红，而且微微低头。
苏牧动一动眉头，把郑晴川的话想了想，转了几个弯，才想明白，然后忍俊不禁，心里有点甜的滋味，然后误把手旁的米酒当成了汤，一口就灌了下去。
“阿七！再来一杯！”
奶娘默默地使眼色，使得屋里的丫鬟们66续续地往外走。
等丫鬟们都散去了，郑晴川毫无忌惮地答道：“我不和酒鬼睡！”
苏牧的双眉一扬，笑得无声，眼睛里光芒闪动，没再坚持，伸手接过郑晴川递来的汤。
“怕你在考场里吃不到翠绿的菜叶，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多准备了蔬菜！”
如果长期不吃新鲜的果蔬，可能会得坏血病。
看见满桌的菜叶，苏牧忍不住笑意，趁空答道：“阿七，我没事，别担心。”
苏牧吃饭菜，郑晴川悠闲地坐在桌旁吃水果，眼睛一直看着苏牧，忽然忍不住把手里的苹果递到苏牧的嘴边。
吃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再吃苹果，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喻！他第一次体会！
大概是怕郑晴川再给他塞果子过来，苏牧战决，然后牵着郑晴川回东次间。
奶娘在堂屋门口探头探脑，然后偷偷摸摸地进堂屋来，打个手势，意思是让丫鬟进来收拾碗筷，像做贼似的。
郑晴川被苏牧搂着倒在大床上，感觉到苏牧的呼吸带着疲惫，她乖乖地窝在他的臂弯里，不动。
苏牧微微地转过脸，闭上眼，嘴唇触碰在郑晴川的额角，鼻端闻着她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
就睡着了。
郑晴川却睡不着，几乎是精神奕奕，甚至有点后悔刚才没多喝几杯酒，如果醉了，肯定能睡。她又不敢动，怕吵醒苏牧。
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钻出被窝，溜走了。
奶娘正等在庭院里，看见郑晴川也走出来溜达了，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奶娘连忙小跑过来，悄声提醒：“五少夫人怎么不陪着五少爷？”
奶娘原本还以为那小夫妻俩会小别胜新婚呢！毕竟分别了九天！
郑晴川散步到西跨院的门口，语气相当无奈地道：“刚吃完早饭，我哪里睡得着？”
她去了苏老夫人那里一趟，告诉苏老夫人，苏牧已经休息了，然后又回了西跨院。
庭院里的樱桃树正开着花，郑晴川近距离地看了一会儿，希望它们今年能结果子。
云嬷嬷忽然笑盈盈地来了，回话道：“洪家老太爷派人来传话，让五少爷休息之后，去洪家一趟。”
郑晴川心想：估计是像现代那样，考后对答案、估分什么的。洪家老太爷毕竟是官场老油条、科举的过来人了！肯定经验丰富。
郑晴川答道：“我知道了！五少爷还在休息，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他。”
云嬷嬷又说：“东跨院里的那位夫人今天忽然开始收拾包袱，不知道是准备做什么。”
郑晴川想了想，猜不到准确答案，吩咐道：“云嬷嬷，你多留心，静观其变。”
云嬷嬷连忙答应，走了。
郑晴川又告诉奶娘：“奶娘，一定要把这树上的花护好，不许别人摘。”
如果今年这树还是不结果子，估计阿清真要拔树了。阿韵肯定会很失望。
奶娘笑道：“我专门派个小丫鬟来守着！”
小题大做也算了！郑晴川没有反对！
郑晴川吃完午饭后，也钻进被窝里睡午觉。苏牧睡得沉，丝毫没被吵醒。
等郑晴川一觉醒来，惺忪地睁开眼的时候，现苏牧正盯着她看，看得目不转睛。
郑晴川的心脏猛地一跳，脑中有光芒一闪，担心自己是否流口水，连忙把被子一扯，就连脑袋也钻进被窝里。
苏牧忍俊不禁，掀开被子，恰好吻在她的唇上。
郑晴川睁开眼，看见罗帐正遮得严严实实，她放心地闭上了眼，沉醉在这亲密和心情的悸动里。
就像泡在温水里。
她很放心，知道苏牧不会在白天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的。
结果，果然如她所料！
等苏牧呼吸不稳地帮她整理衣襟的时候，郑晴川道：“今天还要去洪家一趟，二外公派人来传过话了，让你休息之后再去。现在不算晚吧？”
苏牧伸手把罗帐掀开一点，看见外面的太阳还明晃晃地刺眼，立马放下罗帐，坐起来穿外衫，声音稍显嘶哑地道：“还不晚。”
“我也去！”郑晴川兴冲冲的，麻利地把被子一掀，伸手去拿外裳，却不提防苏牧伸手把她一抱，又压倒在枕头上。
郑晴川伸手搂住他的腰，感觉得到苏牧此时很慵懒。
“再不出就迟了！”当苏牧吻向她的肩窝时，郑晴川用食指戳戳苏牧的腰。
又有一种调戏他的感觉！
“阿七！”苏牧无奈地说了一声，想说郑晴川不解风情，可是瞬间现这话应该说的是他自己，他忍不住又笑了，轻拍拍她的背。“调皮！”
接下来，起床的度就快了。
一刻钟后，他们坐在了出去洪家的马车上。春风很调皮，吹得马车的帘子不断飘起又落下，仿佛是为了提醒别人不要忽视了外面的灿烂春光。
郑晴川开始详细地向他打听考场的事：“考试是怎么样的？”
她没有经历过古代的考试！
苏牧的目光看向她，慵懒地坐着，可能是阳光有点刺眼，他的眼神也有点慵懒，轻松自在地道：“曾经有人比喻，那里的格子间就像养猪的猪圈。到点了就饭！平时随便你是睡觉，还是做题。再加上几个巡逻的人，像牢房里的官差，随时等着抓贼！”
郑晴川爆笑！扑进苏牧的怀抱里，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抱住他的腰。
她甚至感觉今天的苏牧和以前的苏牧不一样了！
难道短暂的离别真的有奇效？大概会让心里的喜欢和想念酵吧！酵之后，变成酒，就会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