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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轩然大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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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轩然大波(1)

    老夫人没叫身边的婆子来,虽已经睡下了,她却亲自起身,叫大丫鬟扶着她,亲自的往长房院中来了一趟。

    往佛堂里这么一看,老夫人险些昏厥过去。

    大老爷却还不罢休,又叫人把他的几个儿子叫过来。

    老夫人不肯,拿着拐杖要打大老爷。

    大老爷跪在地上说,“我罚她住在佛堂之中,本想让她反思己过,她却煽动几个儿子来和我这父亲作对!如今倒要叫他们都看看,究竟是谁无情无义,究竟是谁恬不知耻!”

    “她的脸面不要,你的脸面也不要了么?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老夫人怒道。

    老夫人当家做主,叫丫鬟去给大夫人穿好衣服,直接把大夫人带回了葳蕤院。

    那老头儿原是外院看守角门的,不知今日怎的混到了佛堂这里。

    自然不能把他再放回去,也给带走了,关在葳蕤院的柴房之中,叫两三个人轮番看着他。

    “你去睡一觉,醒醒神儿,此事明日再说。”老夫人沉声道。

    大老爷原本不肯,但见萧玉琢还在这儿,景延年且还在屋里头等着,他便只好答应下来。

    “怎么哪儿都有你?”老夫人看着萧玉琢,皱眉说了一句。

    萧玉琢还未解释。

    大老爷倒是连忙开口了,“我今日病发,形态严重,若非郡主及时赶来,只怕性命不保。”

    老夫人深深看了萧玉琢一眼。

    萧玉琢垂首,没有居功,也不辩解。

    老夫人轻哼一声,转身而去。

    院子里只剩下大老爷和萧玉琢的人时,她不由叹了一声,“大伯这又是何必呢?”

    萧大老爷淡淡的看她一眼。

    廊下灯笼昏黄的光落在他脸上,落在他沉沉的眼眸之中。

    他眸中翻涌起的情绪,萧玉琢看不懂。

    “走吧,莫叫吴王久等。”萧大老爷的语气里,却减了愤怒,只剩淡然。

    他这会儿已经不在意自己的脸面了么?

    萧玉琢跟在他后头,回了前院。

    景延年正等在正房之中。

    他盯着回来的萧玉琢深看了一眼,萧玉琢别过视线没理他。

    “吴王殿下为何要尝试那诡异之药?是为了追求药中一时快感?还是为了挑战人所不能?”萧大老爷问道。

    景延年忙看了一眼萧玉琢的脸色,立时否认道,“并非如此,因为当今……当今朝中许多人都受制于纪王这药。且不明真相的大臣、军中将领,多以为这药乃是良药,并没有认识到这药对人的伤害。若非听闻玉玉提及,我也不知这药害人之处。是以……”

    “是以你想用自己来证明,这药会让人产生依赖,戒断困难,好警示人,不叫旁人落入这陷阱网罗,叫人人都能看清楚纪王的真面目?”萧大老爷问道。

    景延年微微点头。

    萧玉琢冷哼一声。

    景延年面色略紧。

    “大伯,如今你已经亲尝苦果,求大伯现身说法,好警示众人。”萧玉琢立即福身说道。

    萧家大老爷脸色暗了暗,“此事瞒尚且来不及,你叫我自己抖搂出去?”

    “众人都想着隐瞒此事,不叫旁人知道自己有秘药,自己服食了秘药。所以纪王的真面目没有人揭开!非得有人站出来,刚正有力的指出纪王的叵测居心,方能败坏纪王的诡计!”景延年沉声说道。

    萧玉琢看了他一眼,他这话说的不错。

    当初她就劝过萧大老爷,他自己服食忘忧药之后,产生药瘾那般痛苦,不若将这药的危害告诉旁人,以警示众人。

    可大伯不肯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他宁可自己藏着掖着偷偷受苦,也不想丢了自己的面子去警告他人。

    说自己摆脱不了药瘾,受制于人,岂不叫人觉得他懦弱没有毅力?

    景延年敢于说,他试药以谏圣上,以谏众臣。

    其实是很勇猛,也很大义的。

    可是她不要他的大义,她想要小义。他好,他们一家人好,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若是牺牲了他……要大义又有什么用?

    “大伯,如今这可是名垂青史的好机会,您要想清楚,您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纪王的诡计就无从遁形,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厌弃纪王,和您站在同一阵线上!”萧玉琢说道。

    萧大老爷仍旧摇头,“倘若事情不像你预料,众人反将这脏水泼在我身上,却包庇维护纪王,又该当如何?”

    “断然不会如此的,人又不傻……”

    “你知道人的私欲,私心有多可怕?”萧大老爷摇头,“为了得到那药,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出卖自己的良心!”

    萧玉琢摇头,“我不信,只要大伯你敢第一个站出来,一定会有像大伯一样敢于反抗,不甘屈服的人!”

    “若是没有人揭穿纪王的诡计,任由纪王将这种药散布开来,也许下一个受危害的就是您的儿子,您的孙子……”景延年沉声说道。

    萧大老爷陷入沉默。

    “今晚上,佛堂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玉琢突然问道。

    萧大老爷猛然抬头看她。

    “倘若您不是因为气极怒极恨极,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萧玉琢眯眼道,“可是大伯娘不过是被牵连之人,真正害您的人还在逍遥自在,甚至在谋算着用同样的法子去害更多的人!身体的欢愉只是一时的,悔恨却会伴随终身。多少人将要在未来家破人亡?大伯,您可以救众人!”

    “你不要说了。”萧大老爷转过脸去,不看萧玉琢。

    萧玉琢叹了口气,她还要再开口的时候,景延年却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她甩了一下,未能甩开。

    景延年攥得紧。

    “大伯,您好生休息。”他说着拽了萧玉琢离开。

    回到萧玉琢院中,景延年才低声劝道,“他心里必不好受,担惊害怕也是有的。旁人是何情形,我们根本无从猜测,他贸然说出自己已被药物控制,药瘾发作起来,也许形状不堪。这叫他的同僚亲友如何看他?”

    萧玉琢眯了眯眼睛,“他害怕这些,你就不怕么?堂堂景将军,却要用自己药瘾发作的样子,来劝谏圣上,劝谏众臣,你就不怕被人嘲笑么?不怕纪王党羽趁着这机会攻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