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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 骨髓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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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山

    山青请人心,水柔柔长情,玄门门宗青城山,置身于世外,清高而自傲,不问俗世沾染红尘,却始终难逃归属于他的命运之中。

    檀木门前,他的身影萧条瘦弱,他的模样清秀俊朗,慕尧的话每一句都正中了沉悠的心思,他一袭青城衣,素白如玉纯洁无暇,青丝绸带如缭绕云烟,发丝系在一起露出面容的严谨之色,眉宇之中的那一抹执着,或许是慕尧此生都不曾有过的表情,长剑敷在他的身后如长虹气势,如流星洒踏,如钩月锋利之光,他屹立青城巅峰之上,放眼而去却只是万丈乌云绵延山脊,看来这一路不会就这么容易渡过了,她的劫数早就变成了他的劫数,也许是因为身世的牵扯,也许是因为爱她的执着,但是慕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沉悠,情爱能缭乱人心也能让人痴迷,如果动心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但是他的滋味或许有缠绵有难忘,有痛心有纠葛,你选择了深爱,就没有选择退出的地步,千漾是个很好的女子,你要好好对她。”

    他话语之中的淡漠让沉悠说不出话来,自己何尝对千漾的感情又是如此,但是他们爱的远远不及慕尧对蕖的一颗真心那么辛苦,蕖的身世与劫数都决定了她的与众不同,所倾心与她的人都将承担这份属于她的劫数,沉悠眼睛缓缓的湿润,酸意在心头,又那是只言片语能够描述的难受。

    “不知不觉,我已经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曾经选择了救下溱月,但是我又何曾怪过你,就算你冷如冰霜心如死灰,我有何曾放弃,爱你爱不起,恨你也恨不起,这或许,就是我跟你必将纠葛的故事。”

    慕尧低语,他的心随着他的话语颤抖的难受,往事点点滴滴浮出水面,她的笑容如花般美眷,她的温柔细语难得一见,她的言语之中无一不是冷淡与沉默,可就是偏偏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够撩动慕尧的少年之心,他不知道为何,只从东南山上那与她相对一眼,她就像那沼泽之地让他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等到慕尧醒悟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没入其中,就连呼吸,都要被她牵动,不知又不自觉,爱的滋味他体会的太过难受,即使蕖说过自己的心思,即使溱月与她的故事仍由缠绵,自己何尝又不是难受心酸,没有人曾给过他安慰,但是放手,他做不到,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蕖沦为危险之中,这是他的初心难改,这是他选择的爱,就不惜一切代价为她而奋不顾身。

    回忆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回身而望,才惊觉,已经与你相伴许久,走过的路是属于和你在一起的故事,曾经我的生命之中有过你的存在,留下了你的痕迹,那是永远也抹不去的,你说你是冰寒之心,我愿意成为暖阳融化你的焦虑,你说你不曾动心,我愿意等到你有了人情,笑意点点浮上面容的俊俏,一览无遗河山如绣花锦绣,若你在我身边,这番美景怎能抵你倾城一笑,我曾想过离开也曾想过放弃,但是你的样子你的笑意你的声音,挥之不去,多少个日夜曾经想轻叩你的房门,但是犹豫始终阻止了我的步伐,也许你说的对,我和你并不是一路的人,但是我爱了又能怎么办,你是毒,是比鸢花还要深的毒,没有解药,没有能存活的希望,没有能让我喘息的机会,蕖,我不要你依偎于我怀中,我只要你能与寻常女子一样,过得安生自在逍遥且快活,拥有属于你的心和笑容,为你再入这尸谷险境,我慕尧,又何曾怕过。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她认为自己将他推出这险境的困惑那就是爱,庆阳殿的幽然之中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十方尊的炼化让你蕖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淡薄唇齿紧紧的的咬在一起,她不怕,她更不畏惧白葵御再下三滥的手段,她害怕的是牵扯到别人的余生,溱月与慕尧,这两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但是蕖不想就此害的别人也和她一样。

    “死就死我何所畏惧。”

    她话语的坚毅只是逞能一时而已,十方尊的能力已经显现了出来,蕖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能力在流失,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化为乌有,白葵御这个疯子,为了仙魂不择手段,哪怕炼化之后的仙魂并不纯粹,他也不在乎,只要这一缕仙魂,他就能完成自己的大业,但是蕖深知,炼化的仙魂容易被妖魄融合,是不纯粹的仙魂,自然没有原由的纯洁能力蕴含的强大,如无形的手穿刺过身体的疼痛,让蕖的那娇柔的面容慢慢的布上了细汗,她的唇色变得乌白,就连那白皙的皮肤都犹如透明一般,这才刚刚一天不到十方尊内的戾气就能如此侵蚀,怕是再过许久蕖真的就连骨头都不剩下了,只会剩下白葵御想要的东西,蕖难忍骨髓的疼痛,坐直了身躯,盘地而坐,努力的想要调整呼吸的平稳。

    “没有用的,这十方尊的吞噬能力,是你承受不起的。”

    就在蕖难以承受这抽骨的疼痛之时,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还是他,昀钟离。

    “又是你。”

    蕖没有睁开双眼,此时的难忍的蕖没有再直视昀钟离,他来这里无非还是为了他的目的,但是现在更严重的事情就在眼前,十方尊的能力已经触发,若是不炼化尊内的人,怕是这一切都不会就此停止。

    “真的,什么都没有用的,我知道它的可怕。”

    昀钟离没有看蕖的神情,自顾自的再次抚摸上了十方尊的铜锈,还般的阴冷还是让昀钟离忍不住的收回了手来,即使再过千年,十方尊依旧正气之中夹杂着醇厚的妖气,这便是它的神奇之处,能阻拦妖物的气息,能炼化仙体的纯净,管你是多大能耐的人,进了这十方尊就别想活着出去。“管你什么事。”

    蕖实在不想接昀钟离的话,他如妖魅一样纠缠自己不放,就是为了那听都没听说的名字岖灵石,蕖现在没有心情管岖灵石到底是什么,体内流失的好像已经不是玄气,让蕖压抑的是十方尊就像是在剥夺她的呼吸一样,让她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血液的倒流已经让她的身躯冰冷,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十方尊就如此强大,再过多久蕖又怎能承受的起。

    “唔....咳........”

    就在蕖还未调息之后,突然一股那压抑的感觉爆发而来,蕖的胸腔之中只觉得犹如万箭穿心,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的顺着淡白的嘴角流下,残忍冰冷的血液顺着那白皙的下巴滴落衣衫,点点红色的痕迹异常扎眼,昀钟离发现了蕖的反应,但是他反而眉目之中那琉璃光彩居然有了一丝丝的担心,他手指轻轻的覆盖在那无形屏障之上,只见那屏障无形之中一荡荡如同水漾开来,坚硬与排斥让昀钟离不敢再继续下去,蕖已经承受到了极点,昏暗眩晕在眼前徘徊不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蕖来不及防备,就连自己的手都似乎不受控制一般失去了知觉,蕖睁大了那双清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昀钟离,不解和疑惑顿时爆发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沙哑的声音已经吼不出来了,世间少人神物能够炼化上神之躯,蕖自己心里有数,但是这十方尊到底是何来历,不单单能够炼化她的身躯,更是能够穿刺她的脉搏如同挑刺一般的疼,血液的沾染殷虹刺眼,她忍着阵阵昏厥的恶心质问到昀钟离。

    “上古女娲灵石有十枚掉落人间化为十方之地,若是聚集可毁灭上神之灵,即使在强大的神物都承受不住灵石的侵袭,这十颗灵石后来被云中子所寻齐,因此炼化了十方尊,上古神力融入女娲石的融合能够炼化世间一切灵性之物,只留下元灵的纯粹,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仙魂妖魄之躯,就算融化也不会是纯粹的仙魂,我不知道白葵御为什么下此狠手,但是这,才刚刚开始。”

    昀钟离淡漠的神色中隐忍的担心,看着她娇柔的身躯倒在了十方尊之内,隔着无形的屏障都能体会到那种吞噬骨髓的疼痛的人,怕是只有昀钟离了,因为他就是曾经被炼化过的那个人,只可惜他有岖灵石护体,不同于蕖,岖灵石的神力强大与女娲石,至于岖灵石为何会与昀钟离出现在十方尊之内,这也是云中子到现在都不知道的实情,唯独只有深知的那个人,却从未愿意开口。她仍由上神之躯,但是上神之灵却没有觉醒在她的体内,即使三仙魂七妖魄,她也仍旧是个凡人肉体,昀钟离迷离的眼神之中仿佛回忆了过往,但是他没有直说,望着十方尊内已经血液不自觉的顺着嘴角而流的她,那番虚弱与疼痛的炼化之路,正如昀钟离所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