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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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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阳如此严肃锐利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直透心扉。

    雪微不自觉的收起了玩笑不恭的神态,感觉被云阳的目光锁定,他第一次感觉到眼神居然能透出如此强大,这个强大让雪微一阵心悸。

    望着天空退去的乌云,阳光重新回到大地,雪微正色缓缓说道:“我们卜族,精通占卜。精气可通神,自从黄水泛滥,我们家族多位长老不分昼夜的演算伏羲八卦,沟通天道,耗时多年,终于推算出,在不久的将来,人族将会遭受惊天的灾难,又有上好的机运。如果挺不过,人族将会毁灭,如果挺得过,人族将是天地的主角。”

    话音刚落,晴天一个霹雳,直接劈向雪微,幸好雪微早已习惯,在雷要落下的时候,往旁边一跳,恰恰躲过了雷劈,不过雪微还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阿薰惊呼一声,云阳一把扶住雪微,看到雪微身形摇摇欲坠,面容更加苍白。

    雪微淡淡的看了一下天,叹息道:“此乃天谴,我泄露了天机,这是上天在示警。”转头对云阳歉意笑了笑道:“我只能说这么多,请相信我。

    云阳沉吟片刻,郑重的说道:“我并非不信,只是此事过于惊人。”

    看到雪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阳心中始终还是有很多疑惑。

    雪微对于云阳的谨慎无可奈何,从这几天接触中,雪微知道云阳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心智成熟,虽然话不多,但是每次都能直指核心本源。

    “我遵照家族的命令,在这里等待天运之人。”雪微补充道。

    看到云阳平淡,不可置否的样子,顿时有些无奈,这些话本来就没人信,怎奈,这是实情,但是自己又无法多说。

    “你等着。”雪微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堤坝下面,拿起族民走时留下的木棍,抽出随身的佩刀,把木棍前端削成尖后,用手掂量几下,然后掐了一阵手指头,来到堤坝前,凝神一看,突然使劲把木棍插入水里。

    噗,木棍好像扎到了什么,雪微眼睛一亮,然后使劲往上挑,可是他力气实在不大,根本无法挑起来水里的东西。

    有些丢人啊,雪微心中暗暗的想,尤其是自己刚才装作世外高人的样子,于是又拼命尝试了一下,奈何力气就这么大,实在有些骑虎难下了。

    “咳,还不过来帮忙”看到云阳和阿薰在旁边看着,雪微很无奈,习惯的咳嗽了一下,吸引云阳他们俩的注意力,自己一个人的力气根本就弄不上来。

    看着雪微吭哧吭哧的,脸憋的通红,然后还装做若无其事的喊帮忙,阿薰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本来阿薰虽然身着粗麻衣服,但是难掩天生丽质,这一笑,犹如冬日暖阳,让人心动神驰。她悄声的对云阳说道:“云哥哥,我们帮帮他。”

    云阳的耳朵觉得痒痒的,看着阿薰吹弹可破的俏脸,顿时脸有些微红,他赶紧上前两步。

    “让我来!”

    云阳一把把雪微推开,也没顾及雪微的脆弱与幽怨,紧握木棍,双肩一使劲,把水里的东西挑了上来,越过头顶直落到身后。

    雪微眼睛都发呆了,这家伙的力气好大,顾不得羞愤,云阳的力气把雪微镇住了,看看云阳浑身的肌肉,然后看看自己瘦弱的身体,雪微心中不禁一阵哀叹。

    “啊,好大的鲶鱼!”阿薰捂住小嘴惊呼道。

    此鱼大概约莫有几百斤,浑身鳞片被阳光照的闪闪反光,鱼肚被插着木棍,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这……”云阳心中一惊,大鱼也不少,但是鲶鱼很少有这么大的,尤其那如婴儿手掌大小的鳞片,此时覆盖在鱼身,略显狞狰。

    四周的族民,听到巨响,也从远处跑了过来看热闹,毕竟大家此时都在堤坝不远处的小树林遮荫休息,鱼被云阳挑上岸,弄的动静也不小。

    “这鱼好大,够吃好几顿的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鱼!”

    一个青壮大汉兴奋的哈哈大笑说道,此时双眼放光,心中正寻思怎么把这条鱼吃掉。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半大小子,顿时欢呼,一个个奔走相告,这事小孩子最兴奋,毕竟大家伙食都很简陋,尤其是发大水期间,族里青壮没有太多的人出去打猎,所以现在已经很少吃到肉了。

    “小崽子们别闹!”另外一个大汉照着吵闹最欢的小孩屁股啪啪打了两下,又轻轻一脚踹在另一个孩子屁股上。

    然后说道:“这鱼好奇怪,你看那鳞片,有婴儿手掌大小,这鳞片不好刮啊,”

    “我去拿大刀吧,咱们晚上可以烧鱼肉熬鱼汤啦!”一个族民美滋滋的说道:“咱们佩刀太小,恐怕不好割开。”他直接往部落自己居住的木屋跑去。

    “哎,哎,哎,这个鱼不能吃,”雪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着事情发展的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雪微顿时急了,“难道没看到这个鱼有古怪吗?”

    “不,我们要吃鱼。”那群已经流出口水的半大小子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看雪微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你一个外乡人,虽然有可能是有本事的大能,但是不能这么抠门,想吃独食。

    雪微看到大家的眼神,又好气又好笑,不止小孩这么看自己,居然有大人也如此看自己,心里实在憋屈,正要继续辩驳,又看到拿刀的族民,举着刀跑了回来,顿时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求助的看着云阳。

    在这个时候雪微第一个想到的是云阳,因为自己虽然来这边没几天,但是知道云阳在部落里还是很有威信的。

    看着云阳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鱼,雪微顿时把要说的话憋住了,心中悲呼:“不会这个家伙,也等着分鱼吃呢吧?”

    云阳自从鱼被挑上来,眼睛没离开过鱼,越看越严肃,这鱼有古怪,云阳蹲下仔细看了一下后,闻到有些异味,正色的说道:“这鱼,大家不能吃,这鱼已经成精怪了。

    “啊,精怪,”听到云阳这么说,猛然大家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云小哥,你可别吓唬我们,这鱼也就大一点,怎么会是精怪呢。”一个族民迟疑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好久都没吃到鱼了,这次难得有这么大鱼,我们分分吃掉吧。”另外一个族民实在是口馋,有些不能接受这个是精怪的事实。

    “云小哥,不要受外乡人的蛊惑,虽然他是大能,刚才救了大家,但是我们也会分给他一份的。”

    “要的,要的,咱们槐族部落都仗义,一定会分的。”

    四周的族民眼睛冒光的看着大鱼,七嘴八舌的劝着云阳。

    云阳如此说,最高兴的非雪微莫属了,他看到云阳果然没有被眼前利益所动,顿时觉得云阳不一般,雪微费劲的从人群钻出来说道:“这鱼真的是精怪,不能吃的。”

    “闪一边去,你一个外乡人,别说话,一会等着分鱼,”一个精壮的族民一把把雪微拽到后面去,这个时候也不顾雪微刚才吹笛子救大家了。

    “你们不信,可以用童子尿浇鱼身,就会知道的!”

    雪微一边挣扎着,一边争辩着。

    “哎呀,谁打我,谁打我?给我站出来!”雪微揉着头,刚被人弹了一个脑瓜蹦,此时有点急赤白脸了,

    “浇了尿,还能吃了吗?”人群中一个不满的声音说道。

    众人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的数落雪微的馊主意。

    云阳经历很多,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真的看到过洪妖,看到大家纷纷要吃鱼,顿时也有一些犹豫,不过心中始终感觉这鱼没有这么简单,听到雪微说用童子尿可以让鱼露出原形,虽然不明其理,但是云阳选择试一试。

    云阳站起身,看到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有的人提议去把族长请回来,让族长来分配。

    “大家听我说一句,大家听我说一句!”环境很吵,云阳不得不提高声音的说道。

    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云阳正色的大声说道:“不管这鱼有没有问题,但是这么大的鱼,也是很难见的,我们姑且用童子尿试一试,要是真的没问题,再洗洗就好了嘛!大家吃了也放心,说句心里话,我也好久没吃鱼了。”

    大家哄然善意的大笑。显然接受了云阳的意见。

    一个人调侃的大声说:“老古呢,老古呢,赶紧把你家孩子抱出来,你小子有福了,婆娘给生个带把的。

    人群又是一阵大笑,纷纷调侃一个中年汉子。

    汉子实在,黝黑的脸上憨厚的笑,也露着自豪,自己婆娘前两天刚给自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几天他一直美滋滋的。

    大家都很羡慕古家,这年头谁家要是生了一个男丁,那是很长脸的事。

    “阿叔,其实我们也是童子,”一个半大小子在旁边笑嘻嘻的说,然后吸溜一下鼻涕。

    “滚一边去,小兔崽子,你都多大了,还童子呢。”被叫阿叔的大汉笑骂道。

    就在大家纷纷说着闲话的时候,一个小婴儿被抱了出来,粉嘟嘟的相当可爱,小孩可能还没睡醒,一个劲的哭闹。

    “小娃,莫哭莫哭,尿个尿喽,嘘嘘嘘。”一个阿婆笑着,然后把着小娃尿尿。

    小孩尿多,不一会哭着哭着就尿了。直接尿在鱼身上。

    顿时那条鱼周身开始冒着团团墨绿色的水汽,鱼鳞突然张开,一股子腥臭散出来,周围的族民都越退越开。

    看到墨绿色水汽,闻到腥臭味,并且这鱼很快在变黑,族民都惊呆了,惊呆之后,一个个都是面带惧色退让开了,虽然自然山川鬼怪成精是常事,但是善良淳朴的村民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些山川精怪。

    云阳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从他出生记事的那个部落一路逃亡到老槐村,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

    臭气越来越重,云阳也后退了几步,身形微震。

    “云阳哥哥,你没事吧?”

    阿薰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惊,当时便几步上前站在了云阳的身边,伸出那纤纤玉手便扣住了云阳的手腕,得知云阳只是气血稍稍不稳,休息片刻就可恢复之后,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幕也把阿薰吓着了,虽然阿薰知道不少山川异志,灵怪成精的故事,甚至还在去洛都购买药材之时,听过几次化成了人形的妖怪的事。

    雪微此时人五人六的站了出来,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让你们不信我,这回傻眼了吧,摸了一下还有点疼的脑袋,有些懊恼的说道:“别围观了,小心中毒,都离远点,我来降妖了。”

    族民远远的站着,打算看一下热闹,但是听说会中毒,一下子鸟散人尽的跑开了。

    云阳看到大家都散开了,眼含期待的看着雪微说道:“这怪,如何降服?”

    雪微斜着眼瞪了云阳一眼,咳了一下,然后老神在在的说道:“我离开我们部落的时候,我阿爸传我一套护身的宝典,里面有降妖的咒语。”

    云阳和阿薰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雪微顿时有些泄气,没人捧场的尴尬,这个时候,云阳应该问然后呢,自己神秘的说下去,这才显得自己有高人气质嘛。

    “闪开,我要布阵了。”雪微没好气的冲着云阳说道。

    云阳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退开,看着雪微施展。

    雪微按照宝典所说,搬动石块,按照星辰的方位罗列,把鱼怪圈起来。等摆完阵法,就累出了一身汗。

    “终生幻灭,轮回之道,封!”雪微念叨了一些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手指虚点那条鱼,但是鱼还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咦?终生幻灭,轮回之道,封!封!封!”雪微一个劲的虚点后,鱼纹丝不动,雪微很尴尬,“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当初出门的时候,阿爸是这么告诉我的。”雪微念念叨叨,一个劲的在那里试。

    云阳和阿薰一脸茫然的看着雪微一个人在那里点,然后云阳转身走开了。

    “云阳哥,你要干嘛?”阿薰很小声问道。

    “挖坑,把鱼精的尸体埋了,要不然放在这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阿薰看雪微还在那里一个劲念叨,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眉毛笑的跟月牙一样。

    “还不快过来挖?”云阳抄起木铲在不远处的小土坡在挖坑,招呼雪微。

    雪微看看云阳,又看看地上的大鱼,眉开眼笑的跑过去帮忙,好像刚才没发生什么。

    “嗯,还是挖坑埋掉更好一些。”雪微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动作快点,好好挖吧。”

    “哎,我很卖力的好吗?”

    “安静一点会更好。”

    “对了,为什么童子尿可以让它现形呢?”

    “我在安静的挖坑呢。”

    ??????

    阿薰看到两个人一边挖坑,一边拌嘴,娇嫩的脸上忍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