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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和谐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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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和谐共处

    用过午膳,景离与容子奕两个坐下吃茶闲话,席间谈起了今日朝上之事。

    容子奕听罢景离的叙述,道:“殿下今日所行确是高招,亦是险招。虽是钓出了大司马、大司徒,却也把自己陷入其中。殿下须得多多小心切莫留下什么首尾,以防事后有人要借此做文章对殿下不利。”

    景离点点头,道:“爱妃所言甚是。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助陛下坐稳江山,本王也别无选择。”言语间带出一丝甘之如饴的苦意。

    容子奕沉吟一刻,道:“所以殿下与陛下其实早有默契,殿下平日里所谓任性妄为、与陛下不合,皆是以自身为诱饵,要引那些怀有异心之徒暴露出来?”

    景离微微一笑,道:“早上才说要在未来岁月慢慢陪在我身边看真切,原来这慢慢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罢了。”

    容子奕心知景离此举风险之大、承受之苦,心中不由一拧,面上却淡笑道:“殿下若是嫌我看的快,我便再看几个时辰。”说罢便作势要认真看她。

    景离挑起眉抬头望天不看容子奕,微微挑高音调道:“谁有时间在这给你一直看?本王要看奏章!”说着她起身走到一旁案上摞着的各司刚送来的几叠子奏章,顺手抓起一把掂一掂,“你看,有这许多。”

    容子奕跟脚站到她身侧,眼神仍定定望著她,道:“如此殿下看奏章,我看殿下,倒并不妨碍。”

    景离望一眼容子奕,道:“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容子奕于是提了一锦凳来挨着景离坐下,静静看她。

    如此闹了一刻,景离很快便沉进奏章里。依凰国律,各地上呈的奏章由各司审阅处理后上呈一品官员复核审阅处理,若是对各司处理方法无意见的便批复下行,若是事关重大或是有所异议的再上呈女帝,决议不定的再呈至朝中共议。定下此律时,凰国共设一品官员七人,可现如今凰国的一品官员只有两人,因是少人分担的、便使得格外繁重。景离看着看着不自觉乏意渐现、眉心轻锁。

    容子奕看在眼里,为她添一添茶,道:“殿下若有困惑,不如说出来一道探讨。”

    景离揉一揉额角,道:“河东又犯水患,这已是三年来第二次了。如今河东百姓流离失所,大量流民冻死路边,实在可怜。”

    容子奕以往所见所闻的愉亲王乃是个冷酷无情的权贵,如今听她这一番“可怜”之论不由一怔,念及月白先前所言,对景离的看法确是改了两分。然心中虽有所动,他面上却未有所显露,只跟着话头分析道:“今冬虽是气候反常些多雨,倒也未至可堪水患之度,可见河东之患应是本地江河受堵之由。治标需治本,除了安抚百姓给予他们基本食宿外,治理河东水域亦刻不容缓。”

    景离点点头,道:“我亦是如此想,只是河东水域治理施行分水法已久,初初虽有效果,却始终不能根治。”

    容子奕略加思索,道:“河东水域多是地上河,分水虽好,却难以根本解决泥沙淤积。我有一拙计,殿下可愿一听?”见景离眼眸一亮,示意他但说无妨,他便侃侃道来:“塞旁决以挽正流,筑近堤以束水攻沙,筑遥堤防洪水泛滥。”

    景离望住他,道:“你的意思是,通过堤坝稳定河槽,相对缩窄河道,增水流速,从而增水流挟沙之力。如此利用水力刷深河槽,便能解决泥沙淤积。”

    容子奕微微一笑,道:“殿下聪慧,一点即明。”

    景离于是一抚掌,道:“妙哉妙哉,果然好计!”

    月白一推门,见二人正如此热切而亲密地共议着,不由抿嘴一笑。

    待到夜间就寝时,容子奕寻遍了床上房里却只得一条锦被时,他终于醒悟到了月白那个笑容的体贴含义。

    景离信手拈起被角,道:“锦绣……唔,现在当称月白,倒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容子奕抽动了一下嘴角,说不出话。

    景离大大方方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道:“如何,今夜爱妃要光着睡地上,还是委屈委屈同本王共卧?”

    容子奕已经大致摸清了景离的套路,知道夜里合起门来的她是最不能惹怒的,不由头皮一麻,干笑道:“与殿下共卧怎算委屈?”说着便慢慢吞吞地爬上床,小心地缩在一角,努力地保持与景离的最大距离。

    景离瞟他一眼,道:“怎么,怕本王吃了你?”

    容子奕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道:“哪里,哪里。”为表诚意,边说着边微不可测地向景离挪近了一些。

    景离望着他,道:“昨夜你说,你为臣我为君,你我之间还是少些男女瓜葛为好。”

    容子奕不由自主一僵。原来她昨夜听到了。

    景离接着道:“本王其实不太情愿,不过你曾说过,你我二人之间若有意见相左时,当从益于本王者。”

    容子奕不由自主又一愣。原来此条对她也适用。

    景离转过身以手支住脑袋侧倚着,看着容子奕微微一笑。

    容子奕不由自主又又一懵。今日的景离,实在有些太讲理太善良太温柔。

    景离伸出另一只手,用手指点一下容子奕的额头,道:“方才在书房里还是机智无双的,一入夜就变作这副傻模样。”说罢顾自翻身躺好合上双目睡了。

    容子奕静静看了景离一会儿,见她似乎真沉沉睡了,便小心地靠近她一点,一会儿又靠近一点。他的动作仿佛惊扰了景离,她微微拧一拧眉心,翻一个身改作了面向容子奕的睡姿,呼吸间温热的气息皆轻轻柔柔地扑在了容子奕面上。容子奕下意识地屏息凝神,好一会儿才又放松下来,只是目光却不自觉胶着在景离面上。

    这样近距离地与景离一起不是第一次,他们还有过更亲密更暧昧的接触,但两人之间这样安静平和的贴近着却是头一次。容子奕这样看着景离,耳听着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得的又重又乱。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心跳不同,这一次他的心跳属于景离,不属于他曾经一心求娶的离,也不属于他曾经厌恶的愉亲王。

    为景离掖一掖被,容子奕亦合上双目,安然入梦。就要开春,他来此处就快满一年。这是头一夜,他真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