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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穆百里的平生夙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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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8章 穆百里的平生夙愿(4)

    “于旁人而言我是高高在上的礼部尚书,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可只有在你跟前,我才是赵合欢,你穆百里的夫人。”她踮起脚尖,微凉的唇轻轻贴在他的喉结处,然后落在他的唇瓣上。

    下一刻,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将她拽入怀中,用自己的胸膛火来暖她这冰凉的身子。俯首含着她微凉的唇,唇齿间的胶着,教人神魂颠倒,恨不能将她揉碎了与自己融为一处。

    这不要命的东西,浑然就是世间最危险的存在,可偏偏是这样的致命危险,越教人欲罢不能。

    轻叹一声,他终于松开她。

    “总归拿你没办法。”他将她抱在膝上坐着,她如玉的胳膊轻柔的环着他脖颈,将头靠在他肩头,亲密无间的拥着。

    “这世上之事,大多数都是自作自受的。”她笑了笑,“你如此,我也如此。”

    他一笑,“一辈子只错一件事,到头来就是对的。”

    “也好。”她浅笑暖人心。

    “雪狐的事儿,有些眉目了。”他抱紧了她,“军中动乱,宫中难免也会受到波及。彼时巴里刚死,三军动乱之际,探子发觉北郊一带似乎有动静。王城北郊外有座极高的邙山,山顶上终年积雪,这王城内外很多的饮水供应,都来自于高山融雪,所以我怀疑雪狐就在上头。”

    赵无忧蹙眉,“你要去邙山?”

    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自然是要去的,这东西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于我而言,那是你的命,而你是我的命根子。”

    说完这话,赵无忧微微红了眼,他自己反倒笑了,“这话听着怪别扭的,说说罢了。”

    她抱着他的脖颈,轻轻的靠在他肩头,“穆百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你会怎样?”

    “上天入地,为何会找不到?”他不解,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哪儿丢的,我就从哪儿找回来。我们已经成了亲,你赵合欢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此生还想逃往哪里?”

    她想了想,也对。

    如果能把病治好,免去了死亡的威胁,那么回不回去又有什么打紧的?她在这大邺已经活了十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经适应。

    何况现在她有了一个他,如何还能舍得放下?

    穆百里微微凝眉,赵无忧似乎话外有话。她要去哪?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为何要逃?为何要离开?他想起她说这话可不止一次两次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殷勤?

    然则赵无忧的口风是极为紧的,她若不想说,你便是有千万种借口,也撬不开她的嘴,反倒会招来她的疑心,是故穆百里亦不敢多问。

    有些东西该知道的一定会知道,她若想说早晚会说,也不急于一时。

    赵无忧跳过话题,她知道现在的穆百里不会强迫她去说,她不愿意说的事情,是故这个跳跃式的话题,便变得很轻松简单,一切都是她占据主动权。

    他只是聆听,聆听着她的话语。

    “这一次解决了荒澜的四个大将,对我们大邺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虽然表面上看,我帮这荒澜帝君收回了兵权,是对荒澜有利,可实际上我压根没想着帮他们的忙。我只是绕着弯削弱了荒澜的作战实力而已,空有万千士兵又如何,饶你骁勇善战,无将可用也是枉然。”她笑了笑。

    穆百里点头,“你这一剑换得荒澜四将军,着实厉害。”

    “人人都以为忽雷是凶手,我偏要调转头对准赫峰。忽雷在三位将军之中,算是位高权重,最有话语权的一位。如果他变成了杀人凶手,把他逼急了很可能会拥兵造反,到时候反而不利。”赵无忧把玩着他的鬓发,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笑得如此无害。

    他凝眉看她,谁能将这样一副无害的面孔,与那把持朝政玩弄权术的狠辣之辈联系在一起?眼前的她,笑靥温柔,若三月暖阳,教人只一眼便不由自主的想随她一起笑。

    “王后说,三位将军之中,赫峰的资历算是最低的,并且跟延辛的感情最好,所以我先杀了延辛,如此一来就能排除赫峰的嫌疑,让忽雷进入众人的视线。赫峰这人虽然在军中资历不高,但胜在年轻,年轻人总归有些自负有些刚愎自用的,所以到了生死关头,会不管不顾。”赵无忧娓娓道来。

    “等到赫峰怀疑了忽雷,那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大半。你知道一个团队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穆百里敛眸,“猜忌。”

    “对!”她笑得极好,眉目间晕开点点星光,眸光璀璨,“还有贪。佛门三毒之所以将贪列在其首,是有一定的道理。贪生嗔生痴,是而无药可治。”

    穆百里握着她冰冰凉凉的手,吻上她冰凉的手背,“累了吧?”

    她颔首,乖顺的靠在他怀里,“你抱我一会。”

    他将她打横抱起,缓步朝着床榻走去,“在宫里头没睡好吧?”

    “哪里敢睡,那又不是自己的地盘,岂能安枕。”她轻叹一声。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坐在床边,她很自觉的枕在他膝上,他温柔的为她掖好被角,“好好睡一觉。”她说得眉飞色舞,可他听着心疼。

    很多事情本不该她来费心,这单薄的身子骨,却扛下了所有的一切。

    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数已经在家相夫教子。出嫁之前有父亲为其担起一片天,出嫁之后便由丈夫撑起,可她呢?事事都只能靠着自己。

    不怪她手段毒辣,也不怨她毫无安全感,他们何尝不是一类人呢?

    他身为男儿,看着都累,何况她还是个女儿家。

    指腹眷恋的摩挲着她素白的面颊,轻轻拨开她面上散乱的发丝。这才伏在他膝上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已经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就知道,她这人警惕性那么高,安全感那么低,在宫里这几天肯定没睡好没吃好,又操心那么多事。表面上安之若素,实际上却是步步盘算,哪敢放松片刻。